五月榴花

heavenfell小说翻译事项已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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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坑:明日方舟(淡)、ut(淡)、刀剑乱舞(淡)、咒回(暂不产出)、文野(暂不产出)、小小梦魇(咕咕咕)、原神(贴贴贴贴都是我老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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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游戏爱音乐爱小说爱电影,欢迎推荐。

写文(主)、摸画(副)、手工(极偶尔)
好希望能够写出令自己满意的文。

缘更。

【刀糖反转——第八组】Kiss,Lover

我……我爱kk!!!!不管不管我要向她表白qwqqqqqqqqqq画的时候真的是怂到爆炸,觉得自己这也不对那也不对,上色的时候各种调色,各种试笔刷,说真的给Sans的衣服上色……是最让我为难的一部分。
呜哇……看到没人说有问题真的是很开心!!!!!!
给每人一个么么啾!!!!

Undergaoshi:

*图来自 @五月榴花 ,文来自 @Kupint 


*SF(♀)向


*请尊重画手与文手的劳动成果,友善评论


*禁止转载,喜欢可以点红心蓝手支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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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iss,lover


*SF向,Frisk为女性设定


*黑猹注意


*部分《元气少女缘结神》paro,附加大量自设,神社环境和灵体之类的描写大多是毫无根据性的,请别当真


*be


 


( 1 )


时间是半夜,晚春的樱瓣和风一起跋山涉水,走进神社,直跌在檐廊上。


Frisk是被痛感唤醒的。


右臂传来的疼痛令人无法忽视,明月清辉穿过惨白纸门碎在地板上,Frisk低头,看见自己右臂的衣袖被什么撕裂,底下是模糊却可怖的伤口。


她深深皱了皱眉。


她睡的时候从来都是穿长襦袢,这身便装……


疼痛由不得Frisk多想,她伸手拿过白符和毛笔,‘愈’字写下,温柔的白色暖光里,她终于看清伤处——


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的爪子抓的,血肉模糊的几道伤口从肘关节一直爬行到手腕前,看来伤口并不浅——新鲜的血液以铁锈味霸占了整个房间,连衣袖的布料都被割碎了黏在伤口上。


伤口在白符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很快她体肤完好,只有衣袖上还留着几道狰狞的痕迹。


Frisk对着衣袖叹了口气,纸门外月光冷冷的,是谁带有审判意味的眼神。


她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,视觉阻隔后其他感官格外清晰——古老的神社在这个夜晚安静如一杯清茶,没有任何异常。


Frisk垂着眼眸静静坐了半晌,最后还是把那身便装换成长襦袢,顿了顿,把和服穿上,乱乱扎起的头发也披散下来。


果然,她最后调整腰带的时候,矮个骷髅的影子闪到门口,他声音低沉,带着点惺忪的睡意,却是严肃的:“kiddo,醒着吗?有怪物来了。”


“醒着。”Frisk几步走到门前,拉开门时衣装齐整,手上握着白符毛笔,俨然准备万全,倒是骷髅看她这样,很明显地愣了一愣。


“我睡不着,本来想出来转转的。”Frisk冲他笑一笑,“Sans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
“有怪物被人类袭击了,”Sans转身往外走,“他们是新来这一片的,还没有找到庇护所,道听途说过来的。”


“……被人类袭击?”Frisk垂眸看了眼和服宽大袖子下的右臂,Sans走在她前面,这无声的举动不会被他察觉,她轻声,“……这个月第三次了。”


Sans也微叹了口气。


来访的三只怪物都受了伤,尤其为首的那个,明明有一对锋利的爪子,却伤得最重,脸上的刀口深可见骨。


白符的光芒从房间里温柔地扩到外面,阴影一时看不见了,很快又蜂拥而上。


辞过他们的感谢,询问他们袭击人的模样,再给他们指明可去的庇护所,送别他们——这段时间Frisk做这几件事几乎称得上“得心应手”。


但她完全开心不起来——这方面的熟练对她来说绝对算不得什么好事,而且一如既往地,这次的被询问人对袭击者的描述和之前那些怪物的并无二致:人类女性,身材纤细但力量不弱,同时很敏捷,穿着便装,武器是小刀。


怪物们告了辞离开,他们身影渐渐远去,最后被夜下的漆黑抹净。


“……”Frisk叹了口气,舒展因写白符耗费力量而疲惫的身体后起身。


“别叹气,kiddo,”Sans晃了晃手里的番茄酱瓶,大拇指骨节指了指门外,“出去散个步?”


“好啊。”Frisk冲他露了个自以为安抚性质的笑容,往檐廊上走。


“kiddo,you look so wry.[你看起来很怪]”Sans却在她跟前停住脚步,上下打量她一圈,揶揄似的道。


“……为什么?”Frisk顿了半刻,反问。


“because you gave me a wry smile.[因为你苦笑了一下]”Sans朝她闭了闭半边眼眶,摊了摊手,做出一个经典的“Sans式双关后笑容”。


这下她真的笑起来了。


“这样才对,”Sans在她的笑声慢慢低下去后捋了捋少女仍有些凌乱的头发,“别消沉了,总会解决的,你不是一个人。”


……她不是一个人。


 


( 2 )


周身全是漆黑,静得可怕。她成了无边无际宇宙里漂浮的一片尘埃。


大抵是个梦。


……倒是没有猩红的笑脸。


“Greeting.”


少女带笑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Frisk几乎颤抖了一下,转过身时正对上漂亮少女的脸庞。


轻飘飘的女孩儿在她身边旋转一周,她身形隐在模糊濡湿的黑暗里,眼眸却会发光似的亮着,是刺眼的红。


“有一阵没见啦。”她语调俏皮,一副见了老朋友的神情。


“Chara,你又伤了怪物。”Frisk盯着她。


“有什么关系,”她摆摆手,无实体的身子轻飘飘上升一点,在空中翘个二郎腿,“放轻松。”


“有什么关系?!——”


“——嘿,我说,”Chara打断她,冲她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,“客气点,只是伤了而已——我可还没杀了他们呢,是不是?”


Frisk攥紧拳头:“……你会的,对吧。”


“是啊,我会的,一旦我恢复力量——不得不说,Toriel的封印还是很厉害的,都过去这么多年了,我居然还会被那种垃圾的怪物伤到,”她笑得讥诮,在空中耸了耸肩,“也对,那可是她——你的‘最亲爱的妈妈’拿生命为代价做的封印,怎么可能不强大。不过也无所谓了。Frisk,你没几天幸福的日子了,好好享受吧。”


说完她转身,看样子是要离开。


“我不明白,Chara——”Frisk第一次主动叫住她,“你到底……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?怪物们没有做错任何事。”


“为什么?你以为我经历过什么——要连尸首都没有,落魄到只能附身在你这样一个小丫头身上?!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?你以为那些怪物有多善良?你以为——”Chara转过身,立刻飘到她身前,几乎与她鼻尖对鼻尖,显然怒不可遏,说话间甚至短暂的停下来换了口气,“‘怪物的灵魂是由爱和仁慈构成的’,听听!多‘贴切’的形容啊?!他们不过是一堆被魔法拼凑起来的灰尘!——你知道在那场战争里他们杀了多少人吗?!”


“……那场战争……”Frisk不自觉低下头,声音里有些微的颤抖,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,却吐字清晰,“你我都知道实情——在土地分割问题上怪物们一直隐忍退让,是人类向他们发起战争……那些是……我们贪得无厌的后果。”


“看看看看,我们这个爱讲大道理的‘神明大人’多么‘可爱’呀,”Chara似是冷静了些,围着她绕了一圈,用看一个小丑的眼神打量她,“嘿,你的家人也是被他们杀的对吧,我在你身体里看到了——你居然被怪物抚养长大,继承了怪物的神社,还管她叫妈妈——本世纪最佳笑料啊,是不是?”


“……我看到的你都看得到,你明明知道怪物们是什么样的,”Frisk停顿了很久才开口,“为什么不能维持现状呢?——已经有很多人类接纳怪物了。”


“维持现状?”Chara几乎嗤笑出声,“你以为现状是什么?‘人类和怪物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一起’?醒醒,这不是童话故事——痛苦是永远不会穷尽的,失去亲人的人类,怀恨在心的怪物……战争会再次爆发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

“……”


Frisk一时没再说话。


“好了好了,政治讨论到此结束,”Chara拍拍手,片刻前的暴怒无影无踪,她几乎是笑眯眯的站到她面前,“尽情享受你最后的愉悦吧——不会有多久了。”


话语的尾音无限拉长,在Frisk脑袋里深深刻下道划痕。


黑暗铺天盖地,潮水般淹没了她。


 


( 3 )


近午,阳光散了点点凉意,房间里书籍简牍堆成小山,清茶远远搁在矮桌上,一两缕香气缓缓浮起,很快被少女大幅度动作带去的气流打散。


是Frisk,她跪坐在书本中间,近乎无助翻找的动作用慌乱这个词来形容绝不为过——她已经找了好几天了,但毫无收获。


书本把室内挤得捉襟见肘,Frisk转身时胳膊无意间碰到高高一摞厚书,它们摇晃几下,直直朝她身上砸过来——书本稀里哗啦摔在地上的声音响得沉闷,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。


“welp,好险,再晚一点你怕是得消耗不少力量写愈符了。”


这种时候他也不忘记调侃一下她——Frisk睁眼时,Sans指尖萦绕的冰蓝色包裹着她身边所有摇摇欲坠的书本,他把它们挪到一边,平稳的放在地上——刚才那些响声是他扔下了她让他取过来的其他书。


“谢谢你,Sans。”Frisk不好意思的笑笑——他话是调侃的,语气里却听得出是着实因她免于危险而松了口气。


“kiddo,这些话太客套了,没什么好谢的。倒是你,怎么突然要找这么多白符相关的书?”Sans把摔在身边的书捡起来,递给她,又揉揉她的头发,“有问题的话,也许你可以问问我——别忘了,除了是你的神使,我还是个活了足够久的老怪物呢。”


“……”Frisk抬头看他。


骷髅连站姿都是懒洋洋的,这几天却几乎帮她翻遍了整个书阁里的所有书。


“Sans,我想知道,如果……”Frisk接过他递来的书,略微低下头随手乱翻,“如果有人类被恶灵,呃,幽灵?一类的东西附身了,用白符……或者什么其他的办法,怎么才能驱除它们?”


“被灵体附身?”Sans看了她一眼,倒是没多问什么,“它们也是分很多种类的,有些你只要写个‘驱’字就够了,另外那些……基本上很难被驱逐,他们只能被封印,或者被消灭。”


Frisk愣住了。


是的,如果Chara属于可以被驱逐的那一类,Toriel怎么可能因此搭上性命,只为了封印她——封印这短短的十几年。


“……没有,别的办法吗?”Frisk偏头看Sans,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,“Sans,还有别的办法吗?”


“kiddo,你在发抖,”Sans上前一步,握住她的肩膀,声音沉下来,“到底怎么了?”


他觉察到异样了。


肯定的,连她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抖得像筛糠,可她没办法止住。


——Frisk记得很清楚,Toriel是拥抱着自己死去的。


她直到最后都笑得温柔——直到她随着烙在自己额头上传授神印的亲吻和白符的光芒一起消失。


那光芒温暖又刺人,高大的怪物在她眼前碎掉,灰尘呛得她满脸是泪。


她失去了母亲,并因而成了新的神明。


“我……想起妈妈了。”Frisk捏紧书卷,细瘦身板止不住地颤抖,吐出最后一字时已是止不住的哽咽。


她到底足够坚强,最终都还是没落下泪来——即使是在骷髅暖融融的怀抱里。


“toriel是个伟大的神明,kiddo,你也是——welp,如果想哭的话就哭一会儿吧,”Sans轻轻拍拍她的后背,“虽然这幅臂膀‘骨板’得有些硌人。”


Frisk轻轻笑了笑,把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:“Sans,我真不知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。”


“这一天不会到来的,”他扶着她因战栗而几乎发软的身体坐在地板上,阳光抚过的地板暖暖的,骨头伸出指节抹去她几乎要流出的泪水,又指了指自己,“记得吗,作为你的神使,你我是同命的。”


“而且,你知道,即使没有这个契约,”Sans握住她后脑勺,往自己面前靠,“我同样不会离开你。”


“只是,kiddo,”Sans揉揉她额边碎发,冲她阖一下眼眶,“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——要知道,有人很关心你。”


骷髅没有眼睛,有的只是黑洞洞的眼眶里一点魔法凝聚的白色光点,但他温柔笑着,便连眼眶里都是温柔。


Frisk哑然,带着某种愧意低下头,再抬头时神情坚定:“Sans,我会告诉你的……全部。再……给我几天时间。”


“kiddo,别太勉强,我只是‘骨’励你说出来而已,”Sans总会用双关语逗她,他微搂着她,“两个人一起解决会好很多。”


Frisk有些鼻酸,就赖进骷髅怀里,捏捏他的衣袖,蹭蹭他的肋骨。


于是世界就这样安静了好一阵。


“Sans。”Frisk抬头,轻声唤他。


“嗯?”骷髅偏过头来。


“为什么……会有人因为无关的仇恨而献上生命呢?”Frisk喃喃,视线穿过纸门飞到外面,屋外景色开阔,但她是茫然的,“痛苦只能换来痛苦……他们应该明白的啊?”


“kiddo,你知道,为无关仇恨献上生命的那些人,往往是被因仇恨蒙蔽眼睛的人而卷入深渊的。”Sans拿骨掌抚过面前孩子的面容,试着抹去她苦恼而困惑的神情,“而被仇恨蒙蔽眼睛的人,永远看不见正确的路。”


Frisk顺着他带暖意的骨节轻蹭两下,沉默了。


“……能有什么办法就好了。”


浅浅嗓音低声自语,流淌,漾开,消失。


神社里樱瓣飞舞,然而春日要结束了。


——你知道的,夏天的阳光只有炽烈的红。


 


( 4 )


又是黑夜。


Frisk仰头看着天花板,她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,疲倦后的强撑反而让她每一根神经都绷紧——此刻她几乎听得见樱花落在房檐上的声音。


她很清楚,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,那些东西发酵,膨胀,在空气里散播令人不安的气味——以前Chara每两次‘醒来’的时间间隔至少是五天,其他时候她似乎只是以一个‘旁观者’的视角——她能看到,但是不能做出任何行为。但是,她自前几天伤了那只怪物开始就一直都醒着,同时却也一直没操控她。


……这样下去不行。


明天就告诉Sans吧——所有他本该了解的东西——Chara自她很小的时候就附身在她身上,借她的手伤害过不知多少怪物;Toriel以生命为代价的封印全是为了她;最近夜晚袭击怪物们的人是被Chara操控的自己……


Frisk叹了口气。


这些他早就该知道的,是她的自私——她一直在想,知道了这些后,身为怪物的她的爱人会怎么想她?他也是那场大战中少数存活下来的怪物,知道了这些,他会恨她吗?


无论他到底会怎么对她,这些她还是得告诉他——多荒唐啊,她居然隐瞒至今。


“今天过得很甜蜜嘛。”少女的声音听来很愉快,悠悠在她耳边漾开。


此刻不是在梦境里,她看不见Chara的脸,却几乎能想得出她那副带点笑意和讽刺的神情——最近每天都是这样。


Frisk没回答。


“你终于打算告诉他实情啦,胆小鬼,”没得到回应,Chara却完全不恼,她似乎仍是笑着,话语尾调微微翘起,透出点压抑不住的期待,“嘿,记得我之前和你说什么来着,最后几天咯,你都忍不住要告诉他真相了——这样干等着是不是太无趣了?”


Frisk仍然没开口,只是立刻坐起身,盯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。


“别紧张嘛,”Chara声音在她周围转了一圈,很快她想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,“来点开胃菜怎么样?”


那话里的笑意让Frisk不寒而栗,她张口想说什么——


迟了。


赤红的眼睛在黑暗里亮了一瞬,再未暗下去。


 


( 5 )


Frisk醒来时是在庇护所外。


长街上无灯,爪子锋利的怪物站在她面前,他背着月光,高大身体投下的影子笼罩住她。


只是顷刻散开,碎成粉末。


只是怪物最后一刻都看着她,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在他脸上燃烧,他眼神做钉锤,在她灵魂上砸出个大口子,鲜血汩汩流淌,止不尽了。


夜晚的风把灰尘和一地红字白符掀起,冷冰冰刮过Frisk瘫在地上无力颤抖的手。


——她找不到笔墨,指尖鲜血凝固无数次,她耗尽了所有的力量,写了一个又一个‘愈’字——可灰尘仍只是一堆灰尘。


灰尘和痛苦倒下来,压得她再无法起身。


 


( 6 )


最后,冰冷天幕下,她被拥抱住。


是Sans。


“Sans……Sans……”


“Sans……我没能救他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
——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可恶,她可以阻止这一切,那天她几乎已经对Sans说出口了——


少女的嗓子哑着,一声声的痛苦给夜空划了道口子,璀璨的星子在那其中,明亮如逝去怪物已消散的灵魂。


而Sans,没有安慰,没有责备,Sans甚至没回答,只把她抱得更紧。


世界无声,街道、白符、碎樱……一切都远去了。


灰尘遍地,Frisk拽着骷髅的衣袖,终于嚎啕大哭。


 


( 7 )


Frisk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神社,只记得自己再醒来时,Sans面上担忧的神情。


她几乎又要哭出来——什么样的表情都好,只有这个——它带来的罪恶感几乎要把她的灵魂碾成碎片。


“Sans,我有些事……一定得告诉你。”Frisk努力忽略脑中乱作一团的眩晕感,撑起身子看着面前的骷髅。


 


( 8 )


神社一如既往的安静。


Frisk坐着,透过纸门看外面的月亮。


片刻前,她对着Sans把前因后果断续讲毕,后者显然被巨大的信息量惊了一惊,却仍给了她一个拥抱:“kiddo,我不能撒谎告诉你我毫无怒意——至少你应该告诉我这些。”


Frisk起身,踏上洒满月光的地板,无端想起那天她和Sans在檐廊上散步的时候。


“Sans,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番茄酱?空口吃它们对我来说简直是种煎熬。”彼时她大约是伸手戳了戳他手里的番茄酱瓶,歪头问他。


“对你来说当然是,kid,”Sans笑了笑,另一只手骨揉了揉她的额发,“但我是怪物,又是骷髅怪物,我的味觉很淡,只有番茄酱能让我尝到一点味道。”


“每个怪物都有些不大不小的缺陷——相对人类来说。这可真奇怪不是吗?明明怪物那么弱小,却还有缺陷。”


“不过幸好我们遇到了你。”


“kiddo,你是我见过最称职的神明。”


Sans,我是个最不称职的神明。


纸门被Frisk轻轻拉开,影子跟着她一步步晃上檐廊。


……能有什么办法就好了。


——她知道一个办法。


 


( 9 )


‘眠’字白符牢牢贴在骷髅房门外,Frisk拉开纸门进去,Sans半靠着桌子,睡得很熟。


她撑着脑袋趴在他身边,细细看骷髅入梦时的样子。


他刚才从她那里离开时,叫她好好休息,其他事明天再说。


——不行啊,Sans。


她无声苦笑。


——Chara要醒来了,这是我最后的机会。


她低头,轻轻吻在他面颊上。


浅浅光点从骷髅颅骨里浮起,无声无息迸裂,碎入空气里。


他再也不是她的神使了。


同命的契约,就此断绝。


[*这里用了《元气少女缘结神》里神明对神使缔结和解除契约要亲吻的梗,也添加了一些改动]


 


( 10 )


月上中天,神社里静极。


Frisk直起身,她衣服齐整,手上握着白符毛笔,俨然准备万全。


只是疲累的身体几乎让她提不起笔来,最后白符上那个字歪歪扭扭。


在这种状态下又写了那样一张眠符,她甚至已经没有一丁点力量能让白符发挥作用了——幸好这个字不需要。


璀璨的白光在神社里亮起,映亮少女脸颊边划过的泪珠和她温柔的微笑,映亮和一切一起消失的墨色字迹——


灭。


——我的爱人,为了那些值得的事,我不会畏惧死去。


——只是,我的爱人,我不知如何向你告别。


——我的爱人。


 


( 11 )


写着娟秀‘眠’字的白符破碎飘散,Sans惊醒。


月上中天,神社里静极。


只是,晚春里最后一簇樱花四下散开,花瓣在月光下翻转成红。


血液的红,灵魂的红。


 


( 12 )


后来,Sans常常想起一些事。


比如——


也是一个晚春,细长眼睛的小女孩初成神明,孤身一人守着空空荡荡的神社。


彼时,他只是受老友之托保护这个孩子,偶尔扶持一把,更多时候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她手忙脚乱。


某日,他偶然路过。


神社鸟居后,小小的孩子颤颤地,握着手里没什么威力的白符,对面是几个人高马大的怪物,身后更弱小的怪物瑟瑟发抖。


他钉了两根骨头过去,小丫头顺着攻击来的方向看见他,原本还带着些恐惧的小脸立刻舒展开,笑着叫他:“Sans!”


她是怎么对着始终旁观的他那么微笑的?


他没怎么出手就解决了事端,准备把闹事的怪物踢出去时,小家伙眯缝着眼睛拦住他——明明她手上身上全是伤,依然给他们一人写了张治愈伤口的白符,端端正正坐着“教训”他们不可欺负弱小时的样子严肃得让他失笑。


麻烦的人都散尽,Sans在她面前半蹲下,逗她:“小土地神,我刚才帮了你,你要怎么谢我?”


原本就是开玩笑的话,谁料到小丫头歪着脑袋认真想起来,半晌后灵光一现似的两手一拍:“Sans做我的神使吧!”


Sans愣了愣,小小的Frisk还在自说自话:“妈妈说你一直是一个人,很孤单的,做我的神使的话,我会陪着你的,你就不会孤单啦。”


说罢,小丫头极其武断的上前一步,软乎乎的唇瓣在他面颊上印下一吻。


“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啦。”


比如——


那之后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。


比如——


他爱上那个月光般温柔的孩子——他的kiddo。


 


( 13 )


比如——


那个夜晚之后,他的kiddo永远不见了。


 


-End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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